他能让死人“开口说话”

 

     相志德在做化验    商报记者 王春胜/摄

    工作25年，相志德解剖了4000多具尸体

    “其实死人也会说话，法医就是他们的‘嘴’。”相志德说。

    3月14日是国际警察日，很少有人把这一天和经常与死人打交道的他们联系在一起。

    而事实上，就像《大宋提刑官》里的宋慈一样，很多案件正是在他们的解剖刀下，迎刃而解。

　　看牙齿判定死者身份

    去年12月，巩义市雪花洞景区附近发现一具男尸，衣服被扒光，面部皮肤被人剥去，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。

    郑州市刑侦支队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（法医室）代理教导员相志德看了看，一个细节让他找到了破绽——“死者牙齿很黑，但很干净”。“通过这点，我大概能猜出死者的身份。”相志德说。

    回到单位，相志德又仔细检查了尸体，发现死者腹部有伤疤，生前曾做过阑尾切除手术；骨龄测试显示，死者年龄约40岁。

    “估计是个城市里比较有钱的人。”相志德推断。

    牙齿黑但很干净，而且应该洗过牙，说明他经常吸烟，又讲卫生；尸体表面较为干净、指甲修剪整齐，死者生活层次应该较高。

    随即，警方通过媒体寻找死者家属：某男，40岁左右，牙齿畸形，很黑，曾做过阑尾炎手术……很快，从南阳传来消息，死者的家人找到。相志德还推断出了作案情节：男子是被人勒死后抛尸于此。因为尸体除脖子的勒痕外，没有打斗的伤痕。

    根据这些线索，刑警查明了男子是一名有钱人，可能因放高利贷引来纠纷。最终案件侦破。

    “其实每具尸体背后都有一个故事。大家都关注这个人生前的事。而我们法医，则关注死后的事。”相志德说，法医的工作，就是让死人开口“说话”，告诉活人真实的情况。“而死人不会开口说话，法医就成了他们的‘嘴’。”

　　从血滴勘破“自杀”迷局

    “看到的，未必真实”。对法医来讲，最合适不过。

    2007年4月30日，金水区柳林镇，一名43岁的妇女被女儿发现死在家中。在现场，相志德发现该女子仰躺在床上，左手伸出床外，有明显割腕伤痕。床边放着一个纸篓，篓中有血。死者右手则捏着一枚刀片。

    现场的人都认为这是自杀，因为屋内摆设整齐，防盗门上锁，没有被翻得凌乱的迹象。

    相志德和他的助手们却发现了疑点：为什么纸篓内的血液没有凝固呢？

    相志德分析，活人鲜血含有大量的血小板，在接触空气后会迅速凝固，人死后则不会。现场血液没有凝固，只能说明死者是被杀死后再割破手腕。解剖发现，女子甲状软骨骨折，应为机械性窒息死亡，死亡时间为凌晨4时左右。也就是说死者是在睡梦中被人用被子捂死的。

    而谁能够在她熟睡时下手捂死她呢？只能是和死者关系密切的人。

    经调查，一周后案件水落石出。原来，死者离婚后独居，和一名有妇之夫有染，案发当晚，死者要求结婚，而情夫不愿，将熟睡的女子杀死后，伪造了自杀假象。

　　儿时的一个“谜案” 让他选择了法医

    48岁的相志德做法医已经25年了。

    他看上去很儒雅，说话时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，很难让人想到他会天天和尸体打交道。

    40多年前，村子里一起“投毒案”，让当时还是孩子的相志德，立志要做一名法医。

    相志德说，那时，他还在上小学三年级。春节的一个晚上，隔壁亲戚突然死了。

    这个亲戚20多岁，和媳妇经常闹别扭。死去的那天晚上，亲戚在家中打扑克，中间去上了趟厕所，回来喝了杯水，半夜就开始肚子疼。而后半夜他快不行的时候，媳妇却抱着孩子连夜跑回了娘家。“当时大家都认为是这个媳妇投毒杀人。”

    村里人一级级往上告，地区公安处派来了法医检查，事情却没有了下文。

    “从那时起，我就决意去当一名法医，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。”之后，相志德从学校毕业进入了公安系统，成了一名法医。

    “当了法医，通过学习和研究，我终于弄清楚了，原来我的亲戚是死于急性胰脏炎，而非其媳妇投毒。”相志德说。

    “法医不好找媳妇但我是幸运的”

    “这几年，我每年都要处理200多具尸体，去年最少，也有120具。”相志德说，他干了25年法医，接触的尸体，少说也有4000具。

    法医解剖尸体时，不能戴口罩，主要是通过鼻腔嗅闻各种气味，可以以此判断某些致死原因。所以干法医这个职业的人比较容易患鼻咽部位的疾病。

    “因为整天要和尸体打交道。我们很多干法医的小伙子都不好找对象。”相志德说，“但是我是幸运的。我工作3年后就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，她是一个内科医生。”

    说到自己的妻子，相志德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。“因为她是一个医生，所以能够理解我和法医这项工作。”而相志德21岁的儿子，也很支持父亲的工作，并且认为父亲的工作很了不起。